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战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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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来，宠物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同时带来的人兽共患病问题也接踵而至。本文分析了宠物源人兽共患病的病原情况和防控现状，阐明了我国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仍然面临巨大挑战，提出了加速提高宠物医疗技术水平、加快宠物药品的研制与注册等建议，对于防控宠物源人兽共患病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宠物；人兽共患病；细菌病；病毒病；寄生虫病
目前，我国犬和猫的饲养量已经超过 1.5 亿只，其中宠物犬和猫超过 3 000 万只[1] 。宠物在人们的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与此同时，宠物带来的人兽共患病问题也接踵而至。
在国外，宠物饲养的历史超过 100 年，有较好的基础和公共卫生意识，人兽共患病所带来的危害并不严重。
虽然我国通过疫苗接种和普遍用药，将宠物的主要病毒病、寄生虫病和虫媒性疾病控制地较好，但对一些普通疾病，如窝咳、胃溃疡、皮肤癣菌病、结核病、布鲁氏菌病等，由于个体的饲养卫生与状况水平不齐，公共环境卫生没有保障，仍以散发为主，没有得到重视和科学指导。
在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方面，仍然存在很多问题，如：
- 人与宠物共患疾病散发
- 兽医教育方面欠缺宠物与人共患疾病的教学
- 宠物临床执业兽医师普遍缺乏对此类疾病的重视
- 疫病发生率反馈信息和系统不通畅
- 宠物主人对于什么是宠物与人共患疾病和怎样预防等知识十分欠缺
- 大众科普知识力度不够，等等。
目前，我国采取的防控措施主要有：
- 建立宠物与人共患疾病的普查机制，对宠物与人共患疾病的致病微生物种类、耐药性、耐药基因变化进行研究与跟踪；
- 明确制定科学可行的预防措施，确定治疗原则和方法，建立发病信息反馈系统；
- 提高执业兽医临床工作的规范性
- 加强兽医教育，加强对宠物饲养者的教育，重点加强对儿童的教育；
- 制定和宣传宠物科学饲养知识，建立官方和民间的宠物与人共患疾病的权威网站，宣传宠物饲养者的社会责任和公共卫生知识。
我国对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需要采取相应的战略举措，其指导思想与目标是“确定宠物与人共患疾病防控路线，坚持预防为主原则”，中长期发展战略是“建立各级防控体系，用 10 年的时间完善、完成宠物与人共患疾病防控体系的建立”。
1 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现状
人与犬、猫共患病是指在人和犬、猫之间自然传播的疾病和感染。据统计：
- 在感染人的 1415 种致病病原体中，有 374 种能够感染犬和猫。
- 在世界上 200 多种主要人兽共患病中，与宠物犬猫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有 70 余种，其中常见的且对人类危害较为严重的有 10 余种，如狂犬病、布鲁氏菌病、钩端螺旋体病、猫爪热、弓形虫病等。
- 此外，有许多人与犬猫共患病在犬、猫身上常表现为隐性感染，使其成为危险的传染源或储存宿主[2] 。
近年来，我国宠物犬猫数量大幅上升，人与犬猫共患病呈现逐步高发的趋势。
| 人与犬猫共患病呈现逐步高发的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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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国内宠物源人兽共患病病原排查
2.1 细菌病
引起人发病的宠物源性人兽共患病的细菌主要包括：沙门氏菌、空肠弯曲菌、结核分枝杆菌、炭疽杆菌、布鲁氏菌、产单核细胞李斯特菌和鼠疫杆菌等。
此外，皮肤癣菌病也尤为常见。付相钰等[4]从动物体上检测出与头癣患者种类相同的致病癣菌，结果证实家养宠物是头癣的主要传染源。林德贵团队研究发现，犬小孢子菌是猫癣的主要致病菌，石膏样小孢子菌和须发癣菌与犬小孢子菌是犬皮肤真菌病的主要致病真菌。
2.2 病毒病
（1）狂犬病
我国是全球受狂犬病危害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近年来由于狂犬病死亡的人数每年均超过 2 400 人，位居我国各类传染病死亡数的前三位，犬和猫是狂犬病的主要传播者[5] 。
（2）禽流感
据世界卫生组织（WHO）报道，2003—2009 年，全球先后有越南、中国、泰国、印度尼西亚等 15 个国家出现人感染禽流感事件，404 例确诊，254 例死亡，病死率为 62.87% [6] 。
2.3 寄生虫病
2.3.1 原虫病
主要包括弓形虫病、隐孢子虫病、利什曼原虫病、贾第虫病等。
（1）弓形虫病
我国动物弓形虫感染地区差异性大，猪、牛、羊、犬和猫感染率分别为3.32%~66.39%、2.41%~67.46%、27.5%~33.33%、0.66%~40% 和 14.06%~78%。
- 单纯养犬的弓形虫感染者中，52% 的弓形虫感染由养犬所致；
- 单纯养猫的弓形虫感染者中，71% 的弓形虫感染由养猫所致[7] 。
（2）隐孢子虫病
犬隐孢子虫感染率从0.23% 到 40% 不等[8] 。董和平等 [9]研究发现，郑州市犬隐孢子虫平均感染率为 2.59%，犬隐孢子虫主要感染艾滋病病人和免疫力低下的儿童。
（3）利什曼原虫病
又称黑热病，在 1958 年已基本被消灭，但近年来，在我国西部地区又呈散发态势，每年新发病例 400 余例，其中新疆、甘肃和四川 3 省份的新发病例数占全国新发病例数的90% 以上[10] ，在我国小动物临床病例中也有少量病例发生。
（4）贾第虫病
全球猫贾第虫病发病率高达80%，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大约有 2 亿人感染，每年约有 50 万例新感染病例[11] 。
2.3.2 线虫病
主要包括弓蛔虫、钩虫病、旋毛虫病和犬心丝虫病等。
（1）弓蛔虫病
调查显示，犬弓蛔虫感染率为5.5%~33.6%，犬弓蛔虫感染率为 25.2%~66.2% [12] 。于晋海等对北京市犬猫弓形虫病的血清学抗体调查显示，犬的血清抗体平均阳性率为 24%，猫为14.9%。
（2）钩虫病
该病呈世界性分布，遍及美洲、欧洲、亚洲、澳洲及非洲，我国内蒙古、湖南、甘肃、广东、黑龙江、江苏等地均有本病流行。研究表明，湖南省的犬钩虫感染率为 7.3%，牧区犬只有一定患病率。
（3）旋毛虫病
全球有 21.9% 的国家的家畜和 33.3% 的国家的野生动物会感染旋毛虫病，对人的致死率大约为0.2%。我国的云南、河南、西藏、湖北等 10 个省份均暴发过该病。犬患病与食入患有此病的肉类有关。
（4）犬心丝虫病
本病广泛分布于亚洲、大洋洲、非洲、南欧和美洲等蚊子生息较多的地区，我国黑龙江、辽宁、江苏等省份的犬只也有感染的报道，中西部地区感染率为 20%~40%。
2.3.3 吸虫病
主要包括华支睾吸虫病，由于流行区犬猫的活动范围大，嗜食生鱼，其感染率高达70%~80%。我国淡水产品中的华支睾吸虫囊蚴带虫率在 60% 左右，而且囊蚴极耐干燥及盐腌。全球感染华支睾吸虫的人口高达 3 500 万，而我国大约有 1 500 万人感染。
2.3.4 绦虫病
主要包括棘球绦虫病（包虫病）、犬复孔绦虫病和多头带绦虫病等。
（1）包虫病
调查发现，新疆和内蒙古的包虫病血清学阳性率最高（>20%）；牧区犬的包虫病感染率（11.53%）高于农耕地区的犬，人群中最易感染的是学龄前儿童；主要中间宿主绵羊的感染率在 3.3%~90% 之间，家犬的感染率在 7%~71%之间。
（2）犬复孔绦虫病
人感染该病的主要原因是常与犬、猫接触而误食病蚤。
（3）多头带绦虫病
多头带绦虫病主要分布于华北和华西地区，感染率分别为 12.29% 和7.3%。
2.3.5 疥螨病
本病是国内小动物临床犬中的常见疾病之一。在过去 30 年中，野生犬科动物的疥螨病例报道得较多，如郊狼、红狐、野犬等。
3 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工作存在的问题和挑战
我国宠物业是一个朝阳产业，发展速度快，但整体水平不高，在饲养观念、宠物与人共患疾病防治、宠物医疗、宠物药品、宠物食品、宠物医学教育等多个方面，存在着机遇与挑战。
3.1 宠物数量的问题
宠物数量的急剧增多，增加了共患病的感染风险。目前，全国家养犬的数量在 1.5 亿只左右，其中宠物犬和猫超过 3 000 万只[2] 。
人与犬猫的接触机会大大增加，如果缺乏严格的检疫措施和管理体系，由宠物带给人的健康风险就会明显增加。
人与犬猫共患病的病原体种类繁多，许多病原的传播途径、生物学性状、传染性和致病力等背景尚不完全清楚，许多地区还存在盲目的、不规范的引种现象，导致我国犬猫的来源复杂，加大了疫病防控的难度。
此外，随着国际贸易的日益频繁，进口宠物也越来越多。由于很多宠物进口不规范，存在检疫漏洞，很可能会携带外来病原体，增加了人类新发传染性疾病的风险。
3.2 宠物主人的问题
目前，很多宠物的主人缺乏科学饲养知识，防疫意识淡薄，自我保护意识较差，对宠物与人之间相互传播的传染病不够了解，对宠物检疫、伤口处理、狂犬疫苗接种等认识严重不足；生物安全观念淡薄，遗弃宠物，随意处置宠物尸体和粪便，带来了公共卫生隐患。
许多城市每年有大量宠物因发病、致残等原因被遗弃，造成流浪动物无序繁殖且卫生健康情况极差。
3.3 宠物诊疗机构的问题
宠物诊疗机构管理不规范，专业人才缺乏，技术水平参差不齐，操作方法的规范性较差，甚至存在行医人员不具备行医资格、宠物诊疗机构不具备诊疗许可证、使用非法兽用生物制品等现象。
目前，我国急需宠物诊疗人员 20 万人，而实际从业人员尚不足 3 万。医疗废弃物的处理问题也是目前宠物诊疗机构存在的严重问题，宠物医疗废弃物中含有大量的病原微生物、寄生虫及其他有害物质，若处置不当，会严重威胁公共卫生安全。
目前大部分宠物医院缺乏相关制度和设施，医疗废物有的被当作生活垃圾丢掉，有的被卖掉获取微利，动物诊疗废物流入社会，大大增加了人兽共患病的发病几率，严重影响到人民身体健康和公共卫生安全。
3.4 法律的问题
宠物管理制度不健全，监督体系不完善，防疫检疫工作尚有不足。
我国在宠物管理方面的法律法规建设严重滞后，与庞大的宠物市场不相符。国家层面仅有《动物防疫法》和《野生动物保护法》，尚未专门制订宠物管理的相关法律。
而现有的法律法规远远滞后于宠物业发展的现实和趋势，不仅存在法律盲区，而且缺乏配套实施细则和相关技术标准规程，在实际操作中存在很大的困难[13] 。
宠物犬猫管理涉及的部门较多，各职能部门之间未建立起紧密的协作关系，缺乏综合管理手段和有效的动物卫生监督体系，许多城市至今尚未进行宠物犬登记、发证等管理工作。
在宠物运输、中转、销售等流通过程中，动物防疫检疫工作存在较大漏洞[14] 。目前除航空运输外，其他运输方式基本未做到凭检疫证明运输和销售。在宠物交易中，私下交易、地下黑市交易较为普遍，交易的宠物大多未到公安部门登记备案，未持有畜牧兽医管理部门的免疫证，并且缺乏具体的来源和繁殖记录。
4 宠物源人兽共患病防控建议
4.1 加速提高宠物医疗技术水平
发展宠物医学，离不开宠物医师的学位教育和继续教育，在不断提升诊疗技术和设备的同时，最基本的环节是在本科教学中培养高质量的毕业生。
培养高质量的宠物医师受以下因素影响：
- 因分科细致和教学质量要求高，需要与之配套的教师专家团队；
- 因需要高质量的诊疗设备和较高投入，教学中不可缺少设施完整的教学动物医院，教学内容应满足临床实际要求。
在社会公众广泛关注狂犬病的同时，针对宠物与人共患疾病的病原学研究、流行病学研究和临床防治试验会越来越多，布鲁氏菌病、真菌病、结核病、呼吸道病毒病等疫病会逐渐受到政府主管部门和社会的关注。
宣传和普及宠物疾病的相关知识，尤其是针对人与宠物共患疾病和可能影响公共卫生安全的疾病，宠物医师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
4.2 加快宠物药品的研制与注册
与目前畜禽产业兽药的同质化和低利润不同，宠物用药以高质量和高效性为基本要求。宠物药品涵盖幼龄、成年、繁育、老年和妊娠等各个生命阶段，药品的需求范围与人用药品十分接近，涉及肿瘤病、细菌病、真菌病、病毒病、寄生虫病、繁殖疾病、代谢病、中毒病、免疫缺陷性疾病、遗传病、神经系统疾病、麻醉、疫苗、驱虫等各种疾病的治疗和护理所需的药物。
未来 5 年将是我国宠物药品注册的高峰期，宠物新疫苗和诊断试剂将是研发的重点。
4.3 优化防检战略
一是要重视宠物源性人兽共患病的预防与控制工作，制定工作规划与计划，瞄准未来防控目标，高起点、高标准地组建防控体系与队伍。
二是以确保宠物与宠物主人健康、确保公共卫生安全为目标，坚持预防为主、科学防控的基本原则，坚持科学规划、积极实施、突出重点、清除盲点的基本策略组织和实施计划。
三是理顺体制机制上问题，将宠物源性人兽共患病与公共卫生安全等工作进行一体化部署，分工协作，协同管理，同步推进，共筑公共卫生安全屏障，确保人民群众健康。
Strategic Research on Prevention and Control for Zoonoses of Pet Origin
Xia Xianzhu1 ，Cai Xuepeng2 ，Lin Degui3 ，Ma Jihong4 ，Chi Lijuan4
（1. Military Veterinary Institute，Academy of Military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850 ；2. China Institute ofVeterinary Drug Control，Beijing 100081 ；3. College of Veterinary Medicine，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 ；4. China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Beijing 100125）
Abstract ：Recently，with the pets attracting more and more attention，zoonoses caused by pets occurred one afteranother. In this article，pathogens and prevention and control status of the pet-associated zoonoses were analyzed. The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great challenges were still met in it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in China. In order to providereference for prevention and control，some suggestions were proposed，including enhancing the level of pet medicaltechnique and accelerating the research and enrollment of pet medicines.
Key words ：pet ；zoonosis ；bacterial disease ；viral disease ；parasitic disease
| 参考文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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